綾仙《夏日盛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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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2025/8/17

˙忍者亂太郎

˙綾部喜八郎 x 立花仙藏

˙0705GJ33無料發放/收錄於《懷春》實體刊物中

若說升上五年級之後有什麼不同,大概就是身高變高了、食量變大了,除此之外……啊、現在挖陷阱的時候會格外注意別選在一年級新生常活動的區域,有任何還沒填上的地洞會架立告示標誌提醒大家不要走近。

喜八郎設立起寫有「請勿靠近」幾個大字的木板後忍不住嘖聲,感嘆這麼漂亮的地洞鳴子五號沒人進去裡面參觀真可惜,可是這是他答應立花學長的事,到自己畢業前剩下的這兩年,每年有新生加入忍者學園的前三個月內不要讓自己的興趣給孩子們帶來麻煩。

其實仙藏最初提議的時限是半年,難以接受的喜八郎跟仙藏討價還價後才講定是三個月。不過這不正是個好機會以學習怎麼辨認地形及如何逃出陷阱嗎,改變心意的喜八郎把警示立牌拔起扔在一旁,看著洞口覆蓋草蓆又撒上泥土砂石的陷阱,想像幾個忍蛋們意外落進地洞的畫面,好像已經能聽見孩子們的讚嘆。但鳴子五號挖得比較深,想想果然還是不太適合一年級的孩子們。

決定下次挖個淺一點的洞讓新生們試水溫的喜八郎重新立起告示牌,突然聽見後方有人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轉過頭向對方打招呼。

「是六年乙班的不破雷藏學長。」喜八郎定睛一看,忽然不確定自己的判斷,「還是是變裝成不破雷藏學長的鉢屋三郎學長?」

之前曾有過被三郎捉弄的經驗,喜八郎提高警覺,看三郎不回應自己的話笑咪咪地走近,繞過他身邊走到告示牌前面。喜八郎察覺三郎的腳步似乎不打算停下,趕緊提醒他別再往前走,但三郎卻像充耳不聞直接走到蓋起的陷阱上方,喜八郎慌張衝上前,伸手要去拉三郎時他正好踩下偽裝的假地面,三郎墜落的同時一把抓住飛撲過來的喜八郎,最終兩人雙雙跌落地洞。

狼狽地從三郎身上爬起來,喜八郎無奈地說都立起警告標誌了,為何鉢屋學長還要過去呢。跟著起身的三郎用手輕輕按揉後背,他說一年級生也可能會一時沒注意到標示或者按捺不住好奇心掉進陷阱,喜八郎打斷他的話,強調他是有清楚標出警戒範圍,要是有人不小心掉進去地洞,這可不該歸咎到他身上。

「我是要誇獎你做得很好,已經沒辦法阻止你在學園裡到處挖洞,不過至少你該做的標示都做了,有人再跌進去陷阱也不能都怪你。」

「還以為鉢屋學長又要變裝成誰來訓誡我……你是鉢屋學長沒錯吧?」喜八郎挑眉,盯著三郎的臉仔細觀察。

「既然你這麼期待我的變裝,那就變成你看到一定會喜出望外的對象來稱讚你吧。」

一頭霧水的喜八郎呆站在原地,下一秒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今年春天畢業的上屆作法委員會委員長立花仙藏。姿態神色一模一樣,喜八郎看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看披著仙藏外皮的三郎走近,舉高雙臂溫柔摟抱住自己。

喜八郎不知道該仰頭把下巴靠在對方身上,還是該扭開脖子盡可能閃遠一點。當對方的手輕拍自己的後背並稱讚他這陣子表現得很好時,一瞬間他的大腦被這四年間內與學長的回憶淹沒。不光是委員會活動的點點滴滴,他曾留在學長的寢室裡與他蓋同一條被子入睡,也曾經與學長在漆黑的夜裡追逐螢火,當這些美麗的記憶堆砌出仙藏的形象後,喜八郎忽然感到反胃,掙脫怪物的擁抱退到一旁。

摀住嘴忍住不要嘔吐,喜八郎怒目瞪向三郎,語氣強硬地請他立刻卸下仙藏的裝扮。

「隨便是誰都可以,請不要變裝成立花學長。」

「為什麼呢?喜八郎看到我不高興嗎?」空有外殼的仙藏靠近喜八郎身邊,「身體不舒服嗎?這麼悶熱的天氣就別挖地洞了,回寢室休息吧。」

喜八郎嫌惡地拍開三郎探過來的手,下意識從懷中掏出苦無。始作俑者眼明手快,一察覺喜八郎不對勁立即出手將人打暈,接著三郎把暈昏過去的喜八郎扛出地洞。喜八郎恢復意識醒來時躺在大樹的樹蔭下,他看著不遠處另一個喜八郎正在挖洞,倏地坐起來呼喚三郎。

三郎脫掉外裝來到喜八郎身邊,向喜八郎道歉說自己不是故意的。面對三郎親切關心自己的身體狀態喜八郎十分感謝,可是他的語氣跟剛才那個假的立花仙藏相同,聽多了只覺得毛骨悚然,尷尬地要三郎別再繼續說話。

「為什麼呢?」

「鉢屋學長像平常那樣講話就好了。」

「我變裝成立花仙藏學長所以你不高興了嗎?」

「對,我不喜歡。」

「你是不是喜歡他?」三郎饒富興味地看著喜八郎。

這個問題本可以大方地用一句「他是我最親近的學長我當然喜歡」來回答,可是喜八郎逃走了。狼狽地逃開今日三郎的好奇詢問,卻躲不過日後三郎的突襲。某次三郎變裝成仙藏坐到正在擦拭踏鋤的喜八郎身旁,先一步按住喜八郎的手腕不讓他舉起武器,問他今天實技課程如何、最近有沒有挖出漂亮的陷阱、接下委員長的工作是否順利。

「鉢屋學長不要這樣關心我,這種話我只想聽立花學長本人說。」

「如果你想念學長,看見我不會覺得得到一點安慰嗎?」

「不會。」喜八郎搖搖頭,「我不會做什麼事,鉢屋學長可以不必壓著我的手。」

「還是你其實跟立花仙藏學長私底下有什麼仇恨,我讓你打幾拳也不是不行。」

「……有私仇就更應該找本人了。」喜八郎嘆氣,「說過好幾次請不要再扮成立花學長了,鉢屋學長是覺得捉弄我很有趣嗎?」

「你的反應很令人在意嘛。」三郎翹起腿,「學長他畢業後有跟你聯絡嗎?」

喜八郎不說話。但他一看三郎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反應又更激起他想探究秘密心事的慾望,有些沮喪地繼續擦拭踏鋤,想不出哪套說詞能滿足三郎的探知欲,還是乾脆實話實說,告訴他因為立花學長在畢業離校那天親了自己,於是忘不掉也放不下學長,痛恨三郎輕輕鬆鬆扮成仙藏的外表像是在嘲笑他複雜的心情。

學長離開學園後音訊全無,好想問他為什麼要親自己的嘴、想知道他是怎麼看待自己的,最想問自己的暗戀心情是否在他眼中無所遁形。

「鉢屋學長,你下次再變裝成立花學長,我說不定會想——」想親你。

「喜八郎?」

聽到熟悉的聲音,喜八郎不敢置信地轉過頭望向聲音來源。

「坐在那邊的我應該是鉢屋三郎吧?」

他不重要,學長你應該只看著我。

「好久不見了。」

真正的立花仙藏臉上帶著笑容大步走來,喜八郎藏不住喜悅之情,在與三郎目光交會時他迅速收起笑臉,抿了抿嘴唇故作冷靜,對三郎說不破學長不是有事要找他嗎,快點回去寢室別讓他等太久。

「我很久沒看到學長了先讓我和學長講幾句話。」三郎的笑容意味深長,他快步走到仙藏面前,無視喜八郎哀怨的眼神,請仙藏評論他的變裝是否有需要改進之處。

鉢屋學長的變裝技術爐火純青,哪還有什麼好改進的。喜八郎不耐煩地在兩人周圍走來走去,好不容易等到三郎離開,他馬上站到仙藏身前,沒察覺仙藏眼中一閃而過的羞赧,一開口先問為什麼仙藏這麼久都沒捎來消息。

「才分開快三個月算是很久嗎?」

「學長親完我之後就離校了,就算是一天我也覺得很久——」

聽到「親」這個字,仙藏先是嚇一跳然後才意識到喜八郎說話音量太大,趕緊伸手摀住喜八郎的嘴,怕他再吐出驚人之語。後知後覺發現喜八郎的身高跟印象中不同,仙藏移開放在喜八郎嘴前的手,摸摸他的頭,驚訝地說才一陣子沒見喜八郎個子長好快。

「就說了不是一陣子,我們很久沒見了。」眼神委屈的喜八郎拉下仙藏撫摸自己頭髮的手,抓著仙藏的手腕捨不得放開。

仙藏發覺喜八郎的手越握越用力,雖然手腕有點痛,可是看他的神情覺得這樣也無妨,無論是抓住自己的手或是緊緊擁抱抱到全身發疼都可以,只希望能安撫喜八郎的情緒。

「抱歉,沒有照顧到你的心情,要是能更快讓生活上軌道趕緊回來見你就好了。」

「雖然可以理解學長也有自己的難處,可是親完我之後就離校了,對我不聞不問,還以為學長是想始亂終棄……」

「你說什麼?」聽不懂喜八郎的話的仙藏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與動作,感覺他不是故意裝傻,緊張地問:「喜八郎你……你應該不可能是……對那天我親完你之後說的話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喜八郎一愣,眼珠子轉啊轉像是在閱覽腦中回憶,而後他無辜地朝仙藏眨眨眼,誠實回答他只記得仙藏身上的味道、嘴唇的觸感,還有仙藏走出校門的背影,從親吻到離別這段時間發生過什麼,彷彿整段記憶被偷走般一片空白。

聽完喜八郎解釋的仙藏只能苦笑,他記得清楚畢業那天終於下定決心要回應喜八郎對自己的感情,匆匆趕到作法委員會的活動教室找到喜八郎。情不自禁先親吻露出寂寞眼神的喜八郎,吻完後才向他傾訴情意。那時候的喜八郎像丟失三魂七魄,初次向人告白的仙藏手心也全是汗,心想可能是太突然了所以喜八郎失神,如今才知道那個吻對他來說有多衝擊。

衝擊到他的真心告白竟像過眼雲煙,沒有鑿刻在喜八郎的心上。

「……我怎麼知道暗戀的學長會突然過來親我,還以為是夢。」喜八郎挨近仙藏,突然意識到他們的視線高度等齊,他想,這才是對的啊,自己長高了但學長的身高沒有改變,現在的他若要抱住學長已經無須仰起脖子才能把頭靠到學長肩上,鉢屋學長的變裝沒有算進身高變化。

想著想著就張開雙臂抱了上去,喜八郎不理睬仙藏的制止用力抱緊他,撒嬌說道:「我不記得了嘛,立花學長再說一遍。」

「怎、怎麼能要我再說一次啊……」

「那不然學長再親我一次,說不定我就會想起來。」喜八郎鬆開擁抱稍微往後退,注意到仙藏的耳根變紅,按捺不住想與仙藏親熱的心意,閉上眼就要去親仙藏的嘴唇,被嚷嚷著在這裡萬一有人看到怎麼辦的仙藏一把推開。

仙藏推的是喜八郎的胸膛,他看著自己的掌心感嘆喜八郎不只長高,連身上肌肉也變得結實不少。抬起頭正想跟喜八郎分享自己的心得,忽然就被喜八郎拉著趕往某個地方,好幾次踉蹌差點跌倒,勉強配合上喜八郎的腳步,接著被推進房間裡。

開門、帶人進去、關門,喜八郎這系列動作一氣呵成,仙藏心想,自己可是修業期滿通過測試畢業離校的忍者,居然被一個學生箝制行動。但他也不想逃,沒必要逃。他看著喜八郎站近不自覺聳起肩膀,臉被喜八郎的雙手捧住時小心翼翼呼吸。

「學長,如果你有話要說,在我親你之前可以先講嗎?」

「不要,你該學著與我親吻完之後保持冷靜,好好記住我說的話。」

「跟喜歡的人親嘴後怎麼冷靜啊,能活下來就很好了。」喜八郎不滿地噘起嘴。

「話說回來……你把我帶來哪裡?」

「作法委員會的教室。學長才畢業多久就不記得這個地方了嗎?」

「……那是因為我現在也很不冷靜好嗎?你到底要不要親我?」

喜八郎直接把臉湊近,在快要碰上鼻尖前仙藏閉起眼睛提醒他把頭往旁側開一點,語音未歇就感覺到喜八郎的呼吸與吻一併烙印上自己的嘴唇。仙藏在喜八郎退開時嘗試呼吸,聞見的草泥氣味大概是來自喜八郎的手,那雙手原先捧著自己的臉,慢慢往後移扣住後腦勺,他睜開眼望進喜八郎的瞳孔裡,把雙手環到喜八郎身後問有沒有想起那日他說過的話。

不太自然地搖搖頭,喜八郎說可能得多親幾次,講完又去啄仙藏的嘴,反覆輕輕點觸,仙藏本想說接吻不是只有這樣,正想進一步指導,喜八郎突然張開嘴咬他的下唇。

「停!等等!」仙藏拍喜八郎的背阻止他,「不要用咬的。」

「但學長看起來很好吃。」

想反駁他要吃也不是這種吃法,不過想想覺得這句話不妥。仙藏紅著臉別開頭靜靜撫摸喜八郎的背,在喜八郎發出疑惑的問句時轉回頭吻上他,含吮他的嘴唇舔舐他的唇紋,告訴他接吻不光是簡單地雙唇貼在一起,可以品嘗對方口中的溫熱,享受對方的反應與之一同嬉戲。

沒有深吻太久,這次換喜八郎喊停。他摟緊仙藏用臉頰在肩窩蹭了蹭,重重地嘆口氣說他想起畢業那天仙藏在吻過自己後說過的話,現在覺得心臟很痛,希望仙藏別親了。

那天天氣很好,喜八郎望著蔚藍天空心想好適合帶踏子去挖地洞,也或者該去送別即將離校的學長們,可是他的雙腿卻帶領他來到作法委員會的教室。喜八郎盤腿坐在桌前,過一會兒無精打采地趴倒在桌面上。屋裡好像隨處可見仙藏的身影,他猶豫是要閉上眼躲避幻覺還是乾脆多看幾眼,遲遲無法做出選擇最後因為忘記眨眼而紅了眼眶。

他不會將此歸類於別離的感傷,而是更難處理的情感。沒料到仙藏在此時開門進來,喜八郎倉皇地站起身,他眼中的時間流速瞬間降緩,仙藏朝他走近的每一步像歷經數年數月般漫長,直到仙藏用拇指指腹擦掉他臉頰上的淚水,他才知道自己在掉眼淚。

拿自己的單戀束手無策,喜八郎憂傷地閉上眼,接著迎來仙藏的吻。

因為沒有親眼目睹所以缺少一項能說服自我的證據,喜八郎困惑地看著仙藏抬手撫摸自己的臉,再用指尖捲繞自己的頭髮。恍惚間聽見仙藏道歉,他慚愧地說其實一直都知道喜八郎的心意,但他選擇滿足自己的理想意圖成為學弟效仿敬重的學長,而不是與學弟談情說愛的對象。

「可是我想,假如我再這麼任性下去,若是你將來眼中只看著另一個人,我一定會後悔沒有表白。待我安定下來後會立刻與你聯繫,你要把我喜歡你這件事放在心上,不要忘記也不要擔心。」

此刻靠在仙藏肩上的喜八郎心虛地說:「……結果我忘得一乾二淨。」

「怎麼能忘得這麼徹底啊……」

「因為從那個吻開始就很不真實啊。」喜八郎朝後退開,看著仙藏的臉沒忍住埋怨:「你跟潮江文次郎學長同間房感情這麼好,畢業那天也是一起離開的。加上都聽上一屆的學長說你半夜會偷溜出去,城裡好多女孩子都喜歡你。我根本不敢問你到底有沒有交往對象……學長你先前什麼表示都沒有,突然就來親我、說喜歡我,你不覺得很難相信嗎?」

不敢置信漸漸變成不能相信,每回想一次那天發生的事,大腦就擅自刪刪改改修剪記憶,在這些沒有仙藏消息的日子裡,該是甜美幸福的回憶被寂寞煉化成一場懸疑劇。拼湊不出前因後果只好恣意解讀仙藏的行為,喜八郎說他曾想過是不是鬧著玩的,抑或是把這個吻作為拒絕自己情意的安慰手段。聽完這些話的仙藏用手揉捏喜八郎的臉頰,感慨不喜歡過度思考的孩子怎麼面對愛情時如此多愁善感。

「因為喜歡你。」

喜八郎吐出愛語後將有些震驚的仙藏拉近,手護到仙藏的頭後方讓他順勢靠向自己肩膀。現在確信仙藏的愛之後,有了大膽碰觸心上人的勇氣,喜八郎以指尖梳理仙藏細軟的髮絲,然後把手放到他的背上。初次親吻的那天,他呆愣地跟著仙藏走到校門前,僅能看著仙藏離開的背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可是他此刻能將最喜歡的學長抱在懷裡,撫摸他的背留住他的心。感受貼緊自己胸膛的仙藏的呼吸,這次他會將一切銘記在心,牢記這就是愛情。

「學長你要是下次又隔三個月才來見我,我可能長得更高,到時候你的臉大概會靠在我的胸口吧。」

仙藏摟緊喜八郎的腰,在腦海裡描繪他形容的畫面,覺得胸口一陣熱。

「那時候不要偷聽我的心跳喔。」

心情明顯轉好的喜八郎笑著看滿臉通紅的仙藏,摸仙藏的額頭問他臉為何這麼燙,詢問仙藏是否身體不適的神情天真無邪。

「唉……喜八郎要是能快點長大就好了。」

「正在長大了。立花學長是希望我長到多高啊?」

「現在還要叫我立花學長嗎?要不要試試看叫我名字?」

反覆在心裡默唸無數次練習,實際要說出口的時候卻很難發聲。困窘的喜八郎咬了咬下唇,仙藏揚起嘴角笑著欺近他,問是不是需要學長的指導。他貼著喜八郎的嘴唇呢喃自己的名字,纏綿接吻直到喜八郎開始喘息才移開嘴,笑著提醒喜八郎別忘記他們兩情相悅已是戀人關係。

「我要是又忘記的話,下次一樣用親吻讓我恢復記憶吧。」

「跟我親吻又不需要這種理由。下次見面叫我的名字吧。」

走出教室後喜八郎還牽著仙藏的手不放,仙藏要喜八郎收斂一點,他已經不在學園所以沒關係,但會擔憂喜八郎得面對他人的好奇關心或是私下議論,怕他會感到心煩。

「但你應該不在乎那些。」

「嗯,我不在意。」而且鉢屋學長應該知道我喜歡你。喜八郎沒把後半句說出口,牽著仙藏的手問他接下來要去哪裡,又乖巧地說自己有好好遵循他的指示,至今還沒有一年級的新生掉進他挖的陷阱中,「我在旁邊看著的時候沒有,我不在的時候有沒有掉進去被別人救起來我就不知道了。」

走到長廊轉角,知道仙藏要去拜訪學園長與老師們的喜八郎先鬆開手,但立即又被仙藏抓住指尖。再一會兒,仙藏用唇語對喜八郎說,可看見喜八郎欲言又止的樣子,他不禁挑眉,問他是不是現在心情正好想回房接踏子出門去挖地洞。

「有點。本來想說送學長到這邊就好,不過再和你多待一下心情應該會更好吧,那時候再去挖洞也會更開心。」

喜八郎再次緊抓住仙藏的手,掌心的汗或許是因為緊張、或許是因為夏天。他望向仙藏,記憶中總是挺直腰背目視前方令人敬佩的學長,如今將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近乎要滿溢而出的幸福感令他亢奮,想再把仙藏推進隨處一間房間裡親吻他,再聽他說動聽的情話。

「今天是好天氣呢,的確適合去挖地洞。」仙藏回握住喜八郎的手。

沒看出喜八郎的渴望的仙藏笑著和他聊天,喜八郎抬頭望向天空,留意到今天的天氣與仙藏畢業離校的那天一樣,不過他的心情已截然不同。他多度過一個獨自品嘗苦澀單戀的季節,最終愛在盛夏裡綻放成一朵鮮豔漂亮的花,願這朵花的花期長一些,別被思念擊垮,別因為孤寂而枯萎。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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