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聰《Spell》 Ch16-20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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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開:2025/4/15

ABO設定,私設很多很多很多

有家庭餐廳進度雷

16.

應該多給狂兒一次選擇的機會,於是聰實在約定好的時間之前穿上外套,帶著被他放置在櫃子角落的存錢筒一起走出家門,在午夜十一點半坐在外面的階梯等待狂兒的到來。大概想好要說的話之後心情似乎變得不那麼鬱悶沉重,聰實把存錢筒捧在懷中,超乎想像的平靜導致他在見到狂兒時先注意到的是他手上只拎著手提包,想起那通電話的內容,猜想狂兒可能沒這麼想與自己吃宵夜,是他誤把寒暄當真。

但聰實還是想知道:「狂兒先生沒有去便利商店嗎?」

「……我忘記了。抱歉,我現在去買點吃的。」急匆匆快步走到樓梯前的狂兒又著急地要轉身離去,但被聰實阻止。

「不用,沒關係。」聰實對轉回來面對自己站定的狂兒搖搖頭,他沒胃口所以晚餐沒吃,不過也不是真的感到飢餓,也許只是想找個理由邀他進到家中以延長相處的時間,遲一點面對分離。

猜測狂兒沒去買宵夜是想速戰速決,坐在階梯上的聰實抱緊存錢筒,猶豫要不要下樓和狂兒說話,正打算起身,就聽見狂兒的皮鞋鞋跟將老舊的階梯踩出可憐的聲響,像踏在自己的心臟上一樣。因此他坐在原地,無力地看著狂兒一步一步走近,最後在距離幾個台階的位置停下,視線高度稍微比自己低一些。

即使從這個角度也不可能有居高臨下的餘裕從容,聰實觀察狂兒的表情,察覺狂兒呼吸頻率有些快,再看他抬手用手背往額頭抹了一把,他問狂兒是跑步過來的嗎。

「慢慢走也可以的,狂兒先生是……接下來還要趕著去哪裡嗎?還是生日派對還沒結束?我不會佔用你太久時間——」

「回過神已經在奔跑了。派對雖然還沒結束但是我下班了,後面沒有其他安排。」狂兒低頭看看腳邊,思考過後決定先放下手提包。

聰實看他放下東西莫名地感到安心,目光自狂兒腳邊的包包移回他的臉上。不知怎地對狂兒冷靜淡漠的表情感到厭煩,聰實手握緊成拳緊抓著外套的衣袖,固執地追問:「為什麼奔跑?是想快點見到我嗎?」

狂兒沒說話,他看著聰實的臉,把想問他「為什麼出來坐在樓梯上,這樣不冷嗎、一個人半夜在外面安全嗎」這類的話嚥下肚,不想在此時與聰實爭奪發言權。

「狂兒先生這不是可以不回答的問題。還有,沉默跟不想回答是不一樣的。」聰實將醞釀已久的勇氣一鼓作氣用盡,直視狂兒的雙眼等待他的回答。

「對,趕著過來見你。想知道你想對我說什麼,也怕錯過這次機會就再也沒有下次。」

幾乎是立即給出回答的狂兒超出聰實的預期,不用無所謂的口吻、沒有試著轉移話題,而是坦率地表達內心所想。這令聰實鬆口氣,既然他們都有默契地認定今晚會是「最後」,他可以好好地整理這份令人焦躁難安的感情。

「你記得我說過有個禮物要送你嗎?」

「嗯,我記得。」

聰實拿出存錢筒給狂兒看,看狂兒困惑地微微瞇眼想確定他手中拿的是什麼,故意搖晃使其中的硬幣碰撞發出聲音。

「我上網查過洗掉刺青的價格,你手臂上我的名字的刺青那個尺寸,雷射費用最少要六萬元左右,要做五至十次。」聰實抿了抿乾燥的唇,「總不能用寫著我的名字的手去抱其他人吧?希望你可以重獲自由,想存一筆錢讓你去美容診所把聰實除掉。」

聽見這段話狂兒覺得聰實吐出的一字一句彷彿直接刨除自己手上的墨色,他用左手按住右前臂,想藉此減緩疼痛的錯覺。

「後來又想,不曉得多打幾份工或是要等我出社會工作幾年,才能存到錢把你全身上下的刺青都洗去。那筆金額我負擔不起,而且我也沒立場要你脫離黑道,所以打消了這個念頭。」聰實語速平緩,說完後露出微笑,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

狂兒詫異地睜大眼看他,雖然有把握聰實對自己的心意,可是他沒料想到聰實居然想過要剝下他背後那片在黑社會裡象徵地位的紋身,似是已經考慮到更長遠的未來。他對聰實深沉的愛一無所知,懊悔怎麼能傲慢地問聰實想和自己成為什麼樣的關係。

想走上前、想拉起聰實緊緊抱住他,狂兒想向他道歉想向他表白,但聰實的話還沒說完:

「然後我又有了新的想法……」聰實收回手,又把存錢筒抱在懷中,「這幾年社會福利制度有修正,Omega去除標記的手術費用最低大約是七十萬,其實跟雷射除掉你手臂上的聰實金額差不了多少。」

「等等……」狂兒被標記、手術這些詞彙嚇了一大跳,不敢置信地看著輕描淡寫說出這些話的聰實。

「狂兒先生知道當Omega有多累嗎?我高中一年級分化,發情期總是想起你。我們是什麼關係呢?一起吃飯算是朋友嗎?可是誰會對朋友有性慾啊?」

聰實又笑,他忽然覺得一切都好荒謬。把赤裸裸的真心掏出來給狂兒看這件事竟如此簡單,他不想哭也不覺得羞恥,只是手腳覺得有點冷,心臟的位置好像也有點疼,難道是身上這件外套不夠保暖嗎。不要緊的,他想說的快說完了,等等回到房間裡就會變得暖和。

抓住樓梯扶手站起身,聰實把存錢筒塞進外套口袋裡。站起來之後要是狂兒沒抬頭,聰實便看不見狂兒的臉部表情。他用手揉揉鼻尖,望向遠處想他們認識以來發生過的點點滴滴,艱難地發出聲音宣布他的決定:「我不知道狂兒先生喜不喜歡我,我沒有把握。所以我想……如果我們能交往的話,請你今晚吻我。如果不能變成戀人關係,和我睡一晚再走吧。」

眼角餘光察覺狂兒抬起頭,聰實慢慢地看向他,用雙臂環抱住像是搖搖晃晃的自己。

「聰實,性不能拿來做談判的籌碼。」狂兒眉頭深鎖,表情嚴肅地邁出腳步踏上台階。

「談判是為了對某個問題找出解決辦法,透過討論對某件事取得一致的想法同時滿足各自的需求。但在這件事上我不在乎你同意與否,你只要回答我『你對我是什麼想法』,之後的事我會看著辦的。」

聰實努力站穩腳步不要逃開,看著狂兒越走越近,在距離剩下五個台階的時候別開眼。狂兒掌握到聰實的暗示,停下動作和他保持安全距離,輕聲問聰實現在發言順序是不是輪到他。

點點頭,聰實怯怯地看向狂兒的臉,看見狂兒眼中閃爍的淚光以為是幻覺,直到聽見狂兒開口說話才確定他的情緒狀態。聰實答應講話有些哽咽的狂兒讓他靠近自己,無預警面對狂兒意外脆弱的一面,不懂他為什麼一副要哭的樣子。

心跳聲震動耳膜,聰實看著狂兒舉起右手,顫抖著的手在自己的手臂旁邊比劃,快要碰到肩膀時狂兒的指尖收起手握成拳,把手放下甚至背到身後。

「放不下心、會想知道你的消息。在我眼中你不是像遠房親戚的小孩那種存在,也不是朋友。我會在夜晚想著你,對你抱有下流的想像,可是我不想因為要永遠分別而跟你睡一晚。請別用這種條件跟我談判,我不喜歡也捨不得。」狂兒深呼吸再吐出一大口氣,望向神情驚慌明顯不知所措的聰實,向他提出請求:「我覺得聰實你是特別的,不是我可以輕易碰觸的人。儘管如此我還是很想抱抱你,可以嗎?」

 


17.

尷尬解釋他想做的是單純的擁抱,而非暗示想要有更進一步的親密接觸。狂兒忐忑地看著聰實愣住好半晌才意會過來他的意思,得到許可後才緩緩張開雙臂。一個階梯的高度正好讓聰實微抬起頭便能將下巴抵在狂兒肩上,他順著狂兒收緊手臂的動作靠貼近狂兒的身體,在被緊緊摟住時抓住狂兒的西裝外套,不敢動也不想逃,任近乎潰堤的情緒淹沒自己,聰實閉上眼睛。

「……對不起讓你煩惱了這麼多事。」狂兒痛苦地發聲說話,一隻手溫柔撫摸聰實靠在自己肩膀的頭,「要說出口肯定很不容易,謝謝你願意告訴我。我也有話想對你說,能再佔用你一點時間嗎?」

明明已經抱住聰實了,卻好像只抱住一團棉花或一團空氣。狂兒慢慢把頭靠到聰實肩上,皮膚碰到聰實身上那件象牙白色的羽絨衣覺得很冷,但聰實的心應該更冷,不知道擁抱久一點能不能溫暖他。突然想到跟Alpha近距離接觸對Omega來說並不算安全,狂兒趕緊對聰實說他來之前吃過藥,不會對費洛蒙有反應,藥效大概可以維持四至六個鐘頭。

「狂兒先生你又吃禁藥嗎?」聰實反應激烈地轉頭與狂兒四目相對。

「不敢吃了。這次是吃藥局就能買到的成藥,沒有什麼副作用。」狂兒看著近在咫尺的聰實的雙眼,目光不受控制看向聰實的嘴唇,發現自己的失序行為趕緊移開視線。

只是看一秒鐘希望聰實不會注意到,狂兒偷瞄聰實,聽見聰實小小聲地說他剛才也在家裡吃了另一款更強效的抑制劑,所以再抱一會兒沒關係,接著又把頭靠到自己肩上,鼻尖湊近頸側嗅聞,感嘆地說好神奇真的一點味道都沒有。

「聰實……我吃了藥是不會對費洛蒙有反應,但我會對喜歡的人有反應啊。」狂兒忍住不要轉頭吻聰實的臉頰,任聰實的呼吸刺進脖子肌膚裡,漸變成另外一種曖昧的快感。

很難忽略這種氣氛,害羞的聰實鬆開手往後踏上一個階梯拉遠兩個人之間的距離,狂兒反射性拉住聰實,手慢慢往下移,輕捏聰實的手掌最後抓住他的指尖。

「……你要進來我家嗎?」

「好,藥效退之前我會走。」

走下樓梯拎起剛才隨意放下的手提包,狂兒轉身三步併兩步上樓,跟在聰實後面進到屋內。他聞見檸檬的味道,在充滿聰實生活氣息的空間裡動彈不得,愣愣地看聰實在玄關脫下鞋後順手打開電燈開關,一邊脫外套一邊走進房間裡將外套吊掛在衣架上。

狂兒低下頭用空著的左手解開西裝外套鈕扣,半小時前吞進肚子裡的藥正在發揮效用,他不會因為吸進的每口氧氣都有Omega的香氣而起生理反應,可是卻不停被味道勾起與聰實有關的回憶,和自己捏造出的幻想疊合。狂兒抬眼看向走回自己面前的聰實,順從地把手中的包包交給他,脫下外套後也脫掉鞋,強裝鎮定地走進屋裡。

應該冒著過敏的風險吃另一款不會對費洛蒙有反應也能暫時癱瘓嗅覺的藥才對,有些後悔的狂兒看聰實匆匆忙忙放好手提包後又衝向進門處小小的廚房空間打開櫃子翻找,抬起頭交代他把西裝外套掛好。狂兒側過臉朝聰實的方向應聲說知道了,一回頭注意到塌塌米怪異鋪疊的方式,竟有種捲進漩渦裡的暈眩感,在放好衣服後走回到聰實附近,自眩暈狀態平息的狂兒決定誠實地吐出心聲。

「喝熱茶嗎?」聰實手中拿著兩個杯子,拿不定主意要讓狂兒使用哪一個。

才正要詢問狂兒意見,狂兒先伸手拿走杯身上有壽司圖案的茶杯,聰實以為他喜歡那個杯子,想拿過來替他倒茶,緊接著另一個杯子也被狂兒拿走。那兩個茶杯被放到流理台上,聰實望向狂兒,隨著狂兒進逼的腳步往旁邊退,但退路被狂兒扶在冰箱上的手阻擋,不知不覺被圈在狂兒雙臂圍起的狹小空間裡,聰實只得轉過來面向狂兒,倚靠著流理台的水槽邊緣站立。

「你高中的時候都沒有和你聯絡,對不起。不是故意不告而別,只是這份工作……」

「狂兒先生那幾年在被仇家追殺嗎?」

狂兒被聰實擔憂的眼神觸動,愧疚地搖搖頭說不是,但沒和他交代那段時間沒有音訊的理由與細節。

「我拜託組裡的小弟們幫我留意你,他們會定期向我彙報你的近況。沒有經過你的同意我知道這算是犯罪,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真的很抱歉。」狂兒慚愧地認錯賠罪,但聰實立刻就說了沒關係,他訝異地抬頭看向聰實。

「你突然沒消沒息不是因為不想再看到我,或者是卡拉OK大賽結束後我沒有利用價值就把我一腳踢開這種理由就好了……我高中的時候從來沒看過像是黑道幫派的人,他們應該也不是二十四小時一直跟蹤我對吧?所以沒關係。」

「太輕易原諒人了……聰實你是因為喜歡我才對我特別寬容吧,謝謝你。」

「那為什麼後來會出現在我面前?不用再躲仇家了?事情都處理完了?」

狂兒沉默,拉下聰實剛才拿東西時捲起的袖子,用右手指尖輕輕撫摸聰實的手背。他說其實他也想過就這樣偶爾透過手下打探消息得知聰實的近況,可是他每次看見自己手臂上的刺青,便很想親眼確認聰實過得好不好、有沒有長高變壯。

「和你見完面總是心情很好,很期待和你吃飯,也會等你傳訊息來。我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特別的,想照顧你、會擔心你,想看你笑、想滿足你所有要求。」狂兒握住聰實的手,「我沒有把這種感覺稱作喜歡,我年紀大你這麼多又是黑道,跟你這個普通的大學生怎麼可能發展戀愛關係。」

聰實看向被狂兒輕握住的手,試著動動手指,再看狂兒的臉,毫不留情地指出:「你認為不可能,但其實你想,對嗎?」

「想啊,所以發現你身上有其他Alpha的味道才這麼生氣……」狂兒苦笑,抬起左手溫柔碰觸聰實的背,再傾身向前摟抱他,「對不起嚇到你了,我不應該把情緒發洩在你身上。」

側臉貼在狂兒胸膛的聰實沒回話,他心想,狂兒身上要是有別的Omega的味道,他大概也會失控發瘋。聰實沉默不語,狂兒便接著說,他原以為愛這種感情可以忍耐得住也能逃避躲開,但實際上當遇到真心愛慕的人時,根本就對這份與日俱增的愛束手無策。

「不是因為你是Omega才為你著迷,我喜歡你,我不想錯過你……」

貼近聰實的狂兒深呼吸,受制於藥理作用這迷人的香味沒有喚起他的性慾,取而代之的是從心底深處湧上要好好珍惜聰實的情感。察覺聰實抽回手,狂兒看著依偎在胸前仰頭凝視自己的聰實,他對聰實說他不想分離、不打算讓今晚變成是最後一夜,低聲問聰實願不願意接受他的愛。


18.

沒想過要拒絕的聰實立刻用力點頭,接著動作越來越小,難為情地瞪狂兒一眼然後被抱進懷中。把臉埋進狂兒胸口,只能聞到他身上的香水味而沒有他天生的甜,感到惋惜的聰實回摟住狂兒,雙手在他腰後指尖相扣,靜靜感受狂兒的手輕柔撫摸自己的頭。

狂兒厚實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自聰實頭頂順著細軟的頭髮滑至後腦勺,一遍又一遍,狂兒的手越接近後頸聰實就越緊張。從小被教育需要特別保護腺體,不可以輕易讓Alpha親吻咬開種下標記,要是狂兒此時深感興趣想要攫住他的生命,是不是該乖順地拉下衣領低頭獻出自己的第二顆心臟。

已經是戀人的話,作臨時標記很合理吧。有心理準備的聰實在狂兒的手指碰到髮尾時屏住呼吸,沒過多久狂兒的手便移開直接放到他的背上加重擁抱的力度。聰實下意識鬆口氣,可是卻有種難以言喻的失落感盤踞心頭,鑽出狂兒的懷抱看他,卻不敢直視那深情款款的眼神太久,羞澀地移開眼。

狂兒猶豫要不要摸聰實的臉,想了想沒付諸行動。

他相信一見鍾情也同意日久生情,依據過往的經驗他認為戀愛是時機對了就會水到渠成的事,於是他不曾告白也鮮少把喜歡掛在嘴邊,不用宣告從今天開始交往便理所當然地順著浪漫氣氛接吻上床。但當對象是聰實的時候,關於愛的一切都變得很不一樣,他品嘗嫉妒、不安,一反常態地誠實交代心情,不含糊曖昧地執行步入戀愛關係的每道流程。

聰實像一道詛咒,扭曲他數十年積累成的性格。

可是這樣很好、這樣正好。

「聰實能和我交往嗎?」狂兒鼓起勇氣舉起手,輕輕碰聰實的頭髮,「是不是應該先拜訪你的家人徵求父母同意?」

聰實吃驚地望向狂兒,說:「狂兒先生你談戀愛都會先向對方家長打招呼嗎?」

「沒有,只是覺得跟聰實交往的話好像得通過這些關卡……」狂兒又放下想摸聰實臉頰的手,索性把手搭在流理台邊緣,「你家裡人能接受你的對象是黑道嗎?」

「我媽的想法比較開放,她或許不會有意見。」聰實沒什麼把握,他不太想在這時候和狂兒聊起家中長輩,不想跳脫出得來不易的浪漫氛圍思考現實問題。

「開放?」沒察覺聰實心情的狂兒接著問。

伸手撓撓頭,聰實嘆息。現在哪是閒聊的時候,他想再抱住狂兒、想觸摸狂兒的臉、想牽他的手。顧不得是否會被狂兒看出自己的貪婪,聰實的目光黏著在狂兒的嘴唇上,開口回應:「我搬來東京前她準備了一堆不同尺寸的保險套讓我帶來,說如果有不錯的Alpha可以……」

「不太好吧……」

「我爸媽是朋友介紹認識的,交往兩個月後結婚,八個月後我哥就出生了。」

「哇!好快……等等,太快了吧?」

「所以我家人的事之後再搞定吧……狂兒先生,我想親你的話需要先拿下眼鏡嗎?」

不需要等到狂兒回覆,聰實摘掉眼鏡拿在手裡,抬頭找尋狂兒的嘴索求親吻,卻被狂兒托住下巴。狂兒用另一隻手拿走聰實手中的眼鏡放到一旁,扣住聰實下顎的手以拇指按在聰實的下嘴唇,漸漸加重力道使聰實配合地張開嘴,指腹碰觸他口中的濕潤,輕碰他潔白的牙。

「戴著眼鏡也能親我不是嗎?」狂兒看著原本瞇著眼睛的聰實在聽見這句話後瞪大雙眼,移開手迅速湊近聰實貼上他的唇,「……我知道上次在飯店房間裡你做的事。」

羞恥的想鑽進地洞裡的聰實深呼吸屏息,把手伸向狂兒胸口,顫抖的指尖先抓住襯衫鈕釦,然後一把揪住領口把狂兒拉近,問狂兒為什麼明明知道卻一直沒有提起。

「那個時候問你,你會逃走。」狂兒握住聰實拉住衣領的手,「現在提起才好……可以光明正大回應你。」

左手抓著聰實的手放在胸前,右手扣住他的後腦勺。狂兒把頭微偏向右側先吃進聰實的呼吸再含吮柔軟的唇,帶著笑意說這樣的吻法確實不適合戴眼鏡,親暱地磨蹭聰實的鼻尖又去吻他發燙的臉。他不在乎那次偷偷親吻是聰實的情不自禁抑或是早有預謀,就算是費洛蒙作祟而導致也沒關係,把聰實像是要追問的發語詞以舌尖推回他嘴裡,恣意品嘗他口中的甜蜜。聽見聰實沒能組成完整語句的聲音化成斷續的低吟,狂兒停下親吻專心看他,舔去聰實嘴角的唾液。

「你、」聰實抿唇,「你不能稍微體諒一下新手嗎?這樣接吻太色情了……我心臟有點不舒服……」

「聰實是聰明的孩子,接吻這件事難不倒你的。」狂兒以吻解開聰實眉間皺起的結,發現聰實放開手不再緊抓著自己的襯衫領口,便將他的手牽過來放到腰際。

狂兒說熟能生巧,聰實在他再次親上來時閉起眼睛,難受地張開嘴讓狂兒的舌頭探進嘴裡,被迫只能用不規律的節奏呼吸。他不知道狂兒原本托著他後腦的手何時移到頸側,臉頰被溫柔撫摸的感覺很好,逐漸融化他的心,無意識地追逐狂兒的唇舌與他嬉戲,要狂兒再多親一點不要停下。

接吻居然是這麼舒服的事情。覺得四肢有點使不上力,站不太穩的聰實縮起脖子往後退開,盯著狂兒舔舐上唇的舌尖,小聲埋怨狂兒身高太高,仰頭和他親吻好累。說完沒多久,狂兒把流理台上的杯子與聰實的眼鏡移到角落,雙手托高聰實讓他坐上去後,站近聰實面前問他滿不滿意這個高度。

視線高度幾乎相同,聰實再次抬起手去拉狂兒的襯衫,慢慢把手伸向狂兒的脖子。換聰實主動吻他,悄聲問什麼時候張開嘴巴比較好,不太熟練地用舌頭描繪狂兒的唇。指腹壓在狂兒頸間的脈搏上,聰實恍惚之際聽到狂兒誇他做得很好,吻得更深的同時雙手摸向狂兒的後頸。

腺體位置被輕柔愛撫滋生的快感自脊髓穿透大腦,狂兒摟緊聰實的腰,搶回接吻的主導權變換不同角度吞咬聰實。他能想見聰實的手指如何撫摸,像剖開層層皮膚肌肉直接在脆弱敏感的腺體上舞動,似是要掏空他的理智,最終致使他溺斃在聰實誘人的費洛蒙氣味裡。

「聰實……我沒有被人這樣摸過後頸,不知道Alpha被這樣摸會發生什麼事。」狂兒抓住聰實的手腕,「我很怕藥效不夠讓我保持清醒走出你的房間。」

「你今晚有預訂飯店嗎?」聰實仍然摸著狂兒的後頸。

「有。」應該要阻止聰實,但新鮮的快感令他著迷,狂兒放任聰實越摸越往下,像是下一步要脫掉他的襯衫。

「我存錢筒裡的錢不知道夠不夠支付房間費用,我把那些錢給你,你留下來過夜……可以嗎?」聰實支吾地補充不是要狂兒留下來和他做愛,只是想親密地待在一起、想和他接吻,不願意才剛剛互通心意又馬上要分隔東京大阪兩地。

沒辦法拒絕聰實,狂兒低聲哀求聰實不要再摸他的腺體,卻心癢難耐地把頭靠到聰實肩膀上聞他獨有的香氣,忍不住在聰實的脖子上親了一口。


19.

狂兒饜足地閉上眼讓聰實的氣味浸佔鼻腔與肺泡,嘴唇貼著聰實脖頸的脈搏彷彿能計數他的心跳,他想再抱緊一點、抱久一點,將聰實的生命徵象篆刻在心上,日後分隔兩地時憑藉這份感覺解思念之苦。又或者從此之後再也不分開,在蒲田找個地方落腳,繼續在黑心企業上班或轉換跑道,想辦法取得留在聰實身旁的安全身分。

現在想像天長地久是否言之過早,狂兒感慨他明明不是這種性格,卻在面對聰實時深刻認知到自己對愛情的貪婪與欲求。把頭靠在聰實肩上,狂兒看著自己環在聰實身後高舉在空中的右手,指尖差一點點就能碰到誘人香味的來源。他可以順著曖昧氣氛直接碰觸聰實後頸這塊危險地帶,也能紳士有禮地徵求聰實的同意,但這都不是他心中最理想的選項,他想給聰實美好的愛情體驗,想在接受匹配的第二性別所能帶來的歡愉前先與聰實慢慢談戀愛。

於是放下手,狂兒拉開距離端詳聰實的表情,注意到他臉上的紅暈與彆扭的姿勢,才正要開口說話,聰實搶先開口問:「不做嗎?」

狂兒莞爾,他以為愛與親密關係的循序漸進更適合聰實,因此丟棄自己看對眼就能發生性關係這種隨心所欲的價值觀。輕摸聰實的臉,狂兒看他纖瘦的身體,想像翻過聰實的身體讓他趴在流理台上翹高臀部,或是面對面讓聰實張開雙腿,手掌按在聰實的大腿根部。回應聰實的慾望沒什麼不好,可是狂兒想起聰實最一開始提出的是睡一晚後再也不要見面,沒把握性這件事會帶領他們走向何處。

「這樣不就變成我半夜特地趕過來見你是為了跟你做愛?」狂兒無奈,藏起負面想法只講述他原本的考量與客觀事實想讓聰實冷靜下來,「……其實很想,但我沒有跟男性發生過關係,得先回去做功課。還有,藥效沒退我硬不起來,所以就算你家有保險套,我現在也……」

「這種藥怎麼聽起來有點恐怖……你確定吃這個沒問題嗎?」

「Alpha的用藥有很多是抑制生理反應,不會勃起就不會對Omega造成傷害。」

「那不做的話我可以先去洗個澡嗎?黏黏的不舒服……」

狂兒將聰實抱下流理台,看著聰實彆扭地把上衣往下拉試圖遮擋生理反應,沒管束好自己的心,隨口問:「要幫你打出來嗎?」

聰實瞪向狂兒,咬牙切齒地說「不要碰我」,板著臉走向衣櫃拿出換洗衣物,進浴室前再三警告狂兒不准趁他去沖澡時離開。狂兒承諾他不會不告而別,在聰實緊迫盯人的目光下走到書桌前盤腿而坐,提議不如隔著浴室的門聊天持續對話,這樣即使聰實看不見也不必擔心他悄悄離去。

「我要在浴室打手槍,沒空跟你聊天。」

門關上的聲音往狂兒的頭敲了一記,茫然地檢討自己是否不解風情,要不要追進去浴室裡吻聰實身上的水珠按揉他赤裸的慾望,最後他的理智獲得勝利。他想把聰實放在掌心珍惜,讓瘋狂的愛透過妄想得到滿足,竭盡所能對聰實更溫柔一些,多聊聊彼此的興趣,也想更了解聰實的校園生活,想聽聽聰實分享他大學主修的艱深晦澀的專門學識,甚至是未來的生涯規劃。

狂兒望向櫃子裡擺放整齊的教科書在心裡默念書名,而後看向攤開平放在桌上的筆記本,欣賞聰實工整的字跡讀他整理的筆記,最後在書頁的右下角看見用鉛筆字塗鴉的混亂痕跡像是要遮擋住原本寫的字。

花費一些時間辨認,狂兒看懂了聰實想劃掉的是自己的名字:狂兒。他伸出右手食指按在聰實寫下的文字上,揣測聰實當時的心情,責備這個成田狂兒好過份,竟膽敢在聰實認真讀書的時候隨便闖進他的大腦干擾他的思緒,就跟本人一樣,在那個天氣悶熱的日子不考慮聰實的意願直接把他帶到卡拉OK包廂裡。

因為喜歡,所以無法控制、行動快於大腦判斷。無論是聰實的歌聲、聰實的臉、聰實的性格,以及後來才聞到的聰實的氣味,在他眼中聰實的所有都很特別,對聰實的偏愛不是沒有原因,只是起初沒把這種感情往那方向想,但願今天才跨出新的一步不算太遲。

狂兒撕下一張便條紙,拿起筆在紙上書寫,寫完留言後將便條貼在筆記本的最後一頁。把桌上所有物品全部放回原位後,他挪動座位拿出手機,望向浴室的方向,準備好在聰實洗完澡出來也能表現得一副沒看過攤開的筆記本的樣子。

而聰實確實沒有發現。

穿著睡衣的聰實走近狂兒詢問他要不要留宿,盥洗用品可以拆全新的備品供他使用,如果沒有換洗衣物就借他穿哥哥的衣服。

「我有帶內衣褲,請借我上衣與褲子。」

「我哥是Beta,他的衣服不會有費洛蒙的味道。」聰實邊說邊從櫃子中翻出哥哥來蒲田過夜時放在家裡的衣物。

「他的衣服放在你的衣櫃裡,會有你的味道。」

「啊……不過你藥效退了之後會聞到吧……不方便嗎?」

「不,我很喜歡。」沒跟聰實說其實他現在也能聞到香味,狂兒主動去拿聰實抱在懷中的衣服,「那你呢?我在這裡過夜你會不方便嗎?」

聰實咬住下唇,心想總不可能有比剛才自己的失態更不方便的情況,難為情地催促狂兒去梳洗。等狂兒進浴室後,聰實從外套口袋中拿出原本要交給狂兒的存錢筒放回矮櫃最下層,看見旁邊裝放保險套與潤滑液的紙盒,猶豫半晌後決定不要拿出那些東西。

就讓親密接觸順其自然發生,鋪好兩床棉被的聰實坐在床上,聽見窸窣聲響,他原以為是狂兒從浴室出來,一恍神抬起頭,他看見陪伴自己度過無數次的幻覺狂兒站靠在牆邊,笑著問是不是以後不需要他了。

我應該要跟你道別嗎。聰實沒有張嘴說話,看著那道幻影朝自己走近。

「我是你從青春期開始的詛咒啊,現在解開咒語了不是很好嗎?」

眼前的狂兒也沒有開口,可是聰實清楚聽見他說話的聲音。他看著狂兒伸出手想摸自己的頭,應該碰到了但他沒有感覺。

「以後想說的話可以直接告訴我了,不用再靠腦海中的想像安慰自己。」

可是見不到面的時候還是只有你能在我身邊。

「為什麼擁有了真正的成田狂兒還需要這個假想的我?之前這麼想要跟我道別,現在怎麼捨不得了?」

待狂兒洗漱完畢兩人一起躺進被窩裡,聰實依然在想由他的貪戀與期盼豢養出來的幻覺狂兒說的話。即使互相坦白心意,狂兒剛剛也說了今天是他們交往的第一天,聰實始終覺得有什麼正在心底發酵,不安地在一片暗色中找尋狂兒的雙眼。

聰實鑽進狂兒的被子裡,得拉近距離才能在熄燈後的房間裡看清狂兒的表情。注視自己的眼神如此溫柔又深情,明明能感受到狂兒的愛,到底為什麼總覺得心神不寧。

「不會趁你睡著之後逃跑的,我也不想跟你分開啊。」狂兒抬起手想摟聰實到懷裡吻他,手腕卻突然被聰實握住。

「狂兒先生……我可以咬你的腺體嗎?」


20.

一瞬間、只有一瞬間,大概不到一秒鐘,聰實確信自己看見狂兒在聽見他提出的要求後皺眉。不過為難的神色並沒有停留在狂兒臉上太久,他沒問聰實理由,一派輕鬆地說聰實可以趁他現在因為藥效不會勃起時胡作非為,以後未必還有這種機會。

「……你不問我理由嗎?」

「你剛才摸我後頸的時候有理由嗎?」

「沒有。」

「人生有很多『不為什麼就是想這麼做』的時刻,但不是每次都能為所欲為。我覺得我應該可以在能力所及範圍裡讓你任性地做想做的事,所以沒關係。」狂兒接著問需不需要坐起身,還是就這麼躺在床上翻身背對他即可。

「狂兒先生以前讓人咬過脖子嗎?」

「通常是Alpha會想咬腺體吧?我沒跟Alpha有過關係,大部分來往的是Beta,他們不受費洛蒙影響對這不會有興趣,然後Omega……」狂兒留心觀察聰實的表情,選擇不隱瞞過去的人際交往關係,「我以前遇過非常想要生下我的小孩的Omega,但對方也沒提過要咬我的腺體。」

「我剛剛求歡失敗跟你過去的這段經驗有關?」聰實忐忑地抓著被子。

「你把性這件事拿來做為跟我談判的籌碼,我的確是有在想你是不是睡到我之後就搞消失,再也不回我訊息不跟我碰面。」

「這什麼渣男行徑……狂兒先生還比較像這種人吧?」

「聰實你不可以對黑道有這種刻板印象。」

狂兒扳開聰實抓緊被單的手指,以指腹揉觸他的指節。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他能數聰實的睫毛、吞進聰實的吐息、聆聽他漸快的心跳,也可能聽見的是自己的心跳聲,狂兒小心地將聰實的手拉進被窩裡,在聰實抬眼望向自己時看懂他的欲言又止,沒有催促聰實趕緊把內心所想說出口,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拉聰實的手放到自己腰際,狂兒又舉起手輕摸聰實的臉頰。過了許久聰實緩緩吐出心聲:「你說那是刻板印象,那麼黑道應該是什麼樣子的呢?狂兒先生你又是什麼樣的人?」

聰實抿緊嘴唇,手按在狂兒腰腹嘗試推倒側臥面向自己的狂兒,趴坐到他身上吻他、咬他,再讓他轉過去趴著露出後頸,撕開皮肉將鼻翼直接貼在他的腺體,盡情聞他身上的甜蜜氣味。儘管無法標記也想親口品嘗狂兒,這樣就算要半個月、數個月才能再見面,他也能憑藉這次嘗到的味道與自己腦海中的狂兒共生共存——如果狂兒再次消失的話。

「……我覺得狂兒先生像一道詛咒,從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就沒有逃開過,即使是完全沒有你的消息的高中三年,你也一直住在我的腦袋裡。」你可能又一次從我的生命中離席、也可能意外與其他Omega締結關係,那我該如何是好?應該朝你的眉心開槍還是該瞄準我的左胸口?

聰實索性把臉埋進狂兒的胸前不想讓他看自己的表情,執拗地拉扯狂兒的衣服進行無意義的角力。狂兒咀嚼消化聰實說的話,摟緊聰實並將手順著他的後腦勺往下摸到脖子後方。懷中的聰實一瞬間變得安份,不掙扎不亂動,狂兒迅速地撈出縮在自己胸口的聰實,翻身把聰實壓在身下。

「現在會想逃開嗎?」狂兒從聰實不會說謊的雙眼中得到答案,他決心收下聰實的喜歡,親他不擅長分享真實心聲的嘴。

甜膩的親吻暫歇,聰實尚在調整呼吸,彎曲手指只豎起食指與拇指做出槍的手勢,將食指指尖指在狂兒眉心。聰實反問狂兒想逃開嗎,狂兒一樣沒有正面回答,他抓住聰實的食指移開聰實的手,另一隻手探進聰實身下,輕而易舉把聰實纖細的身體翻過去讓他趴在床鋪上。

「詛咒也沒有非得解開的必要吧?」狂兒咬住聰實的耳垂,「我不希望聰實的對我的詛咒結束,你千萬不要放過我。」

「我什麼時候——」聰實側過臉想看狂兒卻礙於姿勢沒辦法自由行動,當狂兒貼近自己後背時,他在想狂兒要是更早一點這麼做就好了,Alpha就該盡自己的本分,讓愛相融讓氣味相容。

「你不知道的事很多,正因為不瞭解彼此才要談戀愛,我也想知道你在想什麼,別讓我猜……我不是聰明人。」

同意狂兒做臨時標記,聰實努力想放鬆享受落在頸邊的吻,又忍不住回憶曾學過的生理知識,計算臨時標記多久時間後會失效。他漸漸無法思考,感覺聞到狂兒的費洛蒙香味,在後頸傳來陌生的刺痛感後一瞬間全身癱軟,任狂兒摟抱起自己窩坐在他的懷中。怪異的快感麻痺大腦脊髓,但思緒卻越來越清晰,聰實看向自己無法動作的右手,像心有靈犀般被狂兒緊緊握住。

周圍的景物扭曲變形,原本安放在房間各處的物件緩慢漂浮至空中。聰實困惑地眨眨眼,熟悉的現實變得虛幻,五感只能感知到狂兒的一切。浸泡在直接注入腺體的費洛蒙裡,聰實清醒地感受魔幻的天旋地轉,意識漸變得恍惚,像是要融進這浪漫夢幻的氣氛裡跟著騰空飛起,所幸狂兒摟抱住他的腰。

搖搖晃晃轉過身撲進狂兒懷裡,聰實把臉貼近狂兒的脖子,毫無節制地在狂兒肩頸咬出好幾道齒痕。那曖昧的痕跡直到隔日天明都還沒消失,先醒來的聰實伸手輕輕摸他肌膚上的暗紅瘀血,再側耳貼到狂兒胸口聆聽他的心跳。想過要不要問狂兒能否多留下來多陪自己一天,可是一直到梳洗過後更衣準備出門,他依然隻字未提。

「臨時標記後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狂兒看著聰實鎖上門,雖然已經問過很多次但他仍是擔心,「下個週末得去仙台辦事,要半個月後才能再來蒲田見你。」

「現在是在約下次見面的時間嗎?」聰實把鑰匙收進外套口袋裡,轉頭望向狂兒,誠實地說忽然這樣他不習慣,「以前都是傳訊息約,像是心血來潮似的突然想到我,才跟我約碰面吃飯……」

「跟男朋友就不必裝作臨時起意了。」狂兒摸摸聰實的頭,「不習慣的事想必會有很多,慢慢適應吧。」

學著怎麼戀愛、如何變得坦率,展現更真實的自己,直截了當說出心聲,甚至也可以變得不可理喻無法無天。像他寫在便條紙上的秘密留言,不知道聰實哪天會看到、看到了也不曉得他願不願意嘗試。他希望聰實永遠不要安靜的想念,想起他的時候可以傳訊息打電話或者立刻見面。或許這些期盼與叮囑會是一條條無形的詛咒逼迫聰實做出改變,但說不定也會是充滿愛的祝福完美他們的戀情。

前後走下樓梯,狂兒在聰實先踏下最後一階階梯時大步跨上前,勾住聰實的手指再與他十指交扣。他說他從來不曾想過逃開,他走不開。在短暫分別前狂兒得到聰實主動的吻,依依不捨地目送聰實離去。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坐到新幹線的座位上,閉起雙眼依稀聽見歌聲自遠而近在腦海中播放。那是個悶熱的的午後,他聽見美妙的歌聲卻不知那是甜蜜的咒語,自此靈魂擁有歸處,也有了從黃泉歸來的勇氣。

fin.

實體刊物預計收錄不公開番外

參加場次:2025/5/31 CooMIC3

@eeecho_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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