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亂太郎
˙綾部喜八郎 x 立花仙藏
˙Ch7
8.
結束派信任務後，回程路上瀧夜叉丸提議到村外的茶點店休息。坐著吃烤糰子時，瀧夜叉丸時不時偷瞄喜八郎，鼓起勇氣問他那天夜裡為什麼哭。喜八郎差點噎到，趕緊端起茶杯喝下一大口茶潤喉，拍拍胸口平復呼吸後，詫異地問瀧夜叉丸怎麼無緣無故提起那件事。
「那差不多是兩個月之前的事，你那時候沒問，現在怎麼突然想到？」喜八郎記得隔天起床後他有向瀧夜叉丸說自己不會裝作不記得，也不會不准瀧夜叉丸提起，更不需要瀧夜叉丸幫忙保守秘密。
但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室友一直有話想說。
「我第一次看你哭成這樣，雖然你在那之後對這件事表現的態度都很大方自然，但怎麼問得出口啊。」瀧夜叉丸困惑地撓撓頭，「還不是因為你昨晚又去學長房間睡，早上回來房間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我越想越覺得奇怪，你不是向學長表白被拒絕才哭成那樣嗎？現在這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表白？」喜八郎開始吃起羊羹，納悶地看著似乎已替他另外編寫一齣劇本的瀧夜叉丸。
「你沒表白嗎？那你哭是——」迅速分析已知資訊的瀧夜叉丸在心中得出結論後，不可置信地張大嘴，「你別告訴我你是那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喜歡學長……」
喜八郎點頭表示瀧夜叉丸說的對，問還剩下一顆烤糰子他能不能吃。
「現在不是吃烤糰子的時候吧？」
「這種事你不在寢室跟我聊才奇怪吧，在這裡就是要吃點心啊。」
「給你吃啦，羊羹留給我。」瀧夜叉丸看喜八郎立刻把烤糰子放進嘴裡，「那所以現在你跟立花學長是戀人關係了？」
「不是啊。」喜八郎遮著嘴邊咀嚼邊說話，嚥下口中食物後，接著說：「我喜歡立花學長，我不確定他有沒有發現我的心意，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的人。」
喜八郎講起從五年級學長們那裡聽來的傳言，據說六年級學長們有人會在晚上偷溜出去和心上人幽會，也聽聞仙藏很受城裡女孩子的歡迎。他說他不能做得太明顯天天去六年級宿舍蹲守看仙藏有沒有半夜離校，於是採突襲檢查的方式，像以往那樣去找他一起睡，這樣仙藏不會起疑，自己也會很開心。
「我只要可以待在立花學長身邊就很開心了。」喜八郎又拿起茶杯。
「可是你能在他身邊的日子也剩下不多了不是嗎？明年春天學長們就畢業離校了。」
話說完，瀧夜叉丸看著喜八郎拿著茶杯的右手垂下，杯中的茶全倒在褲子上。慌張地掏出手巾，瀧夜叉丸催促喜八郎趕緊整理，卻看喜八郎一臉絕望哀戚，一動也不動地呆坐在原處。當晚瀧夜叉丸拜託伊作煮一碗定神湯藥給喜八郎服用，伊作關心喜八郎身體狀況，瀧夜叉丸說他那是相思病，喝碗藥夜裡能好好睡上一覺便沒事了。
安神湯藥確實有效，可是喜八郎平靜的心情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當仙藏帶他到教職員辦公室與斜堂老師討論作法委員會委員長一職的交接事宜後，喜八郎的世界逐漸崩塌瓦解。他看著仙藏從書櫃搬來放到桌上的典籍圖書，哀傷地望向仙藏忙碌的身影，在想自己每回向地薩菩薩祈求仙藏實習或執行任務時平安順利歸來之外，應該更貪心一點請神保佑自己能常伴學長左右。
但這是連神也做不到的事吧。喜八郎嘆息，隨手翻閱眼前其中一本介紹戰場禮儀的書籍，才看兩行字又分神猜想成績優異的仙藏畢業後不知道會選擇到哪座城入職，或是成為自由忍者四處承接任務。這麼想來他從未問過仙藏關於未來出路的打算，不過這好像本來就不會是與學弟聊天時會出現的話題，鬱悶的喜八郎闔上書本，抬頭欣賞仙藏站在書櫃前翻讀手中書冊的姿態，那挺直的腰背、正氣凜然的氣質如此迷人，忍不住多看幾眼卻來不及在仙藏轉身前挪開視線，與仙藏對上眼的那瞬間他急促地低下頭。
如果不是學弟就好了。假若自己年紀比仙藏稍長或者與他同年，是個在各方面都能獨當一面的優秀學生，平時就能傾聽他的煩惱也能與他分享暢談生涯規劃。
……這不就是潮江學長嗎？
不是潮江學長，也可能是城裡某一戶人家的妙齡女子能與仙藏聊未來願景人生嚮往，而自己只能跟他聊戰國禮儀、談作為功績依據的首實檢，不處在和他對等的地位也無法與他交心。
仙藏坐到喜八郎身旁時，喜八郎仍在想方設法丟棄腦袋裡的負面思考而不敢與仙藏互動，直到聽見仙藏問是不是不願意接任委員長職務，喜八郎才立刻跳出情緒框架轉頭看他。
「我是除了你以外作法委員會裡唯一的高年級生，幾次你不在的時候都是我代理委員長的職務。學長你以前就說過將來——」喜八郎語塞，想起來仙藏其實很久之前就提過好多次他畢業後作法委員會會交到自己手中，下意識抗拒離別不願多想，才會到這時候不得不正視即將到來的事實。
喜八郎看向仙藏，仙藏注視他的臉一會兒，放下手中的書，輕聲說：「交接改天再開始吧。」
「要是交接不完，立花學長可以不畢業嗎？」
「……畢不了業的話有點麻煩呢。」仙藏尷尬地微笑。
畢業後你打算去哪裡啊。以後還會回來見我嗎。我能達到你的期待當好委員長嗎。你會不會忘記我啊。喜八郎想，倘若不知道自己對仙藏的感情，這些話就不會卡在喉頭說不出口。多說幾個字便會出賣自己的心情，他決定在仙藏面前扮演好學弟的角色，悄悄深呼吸作出平日就有的舉動，挨近仙藏張開雙手摟住他撒嬌。
餘下的日子不多，應該要努力記住學長身上好聞的氣味。完蛋了，一旦這樣想就會鼻酸，被親近喜歡對象的喜悅與倒數分別時刻的憂愁撕裂成兩半的喜八郎思索該怎麼不動聲色地結束這個擁抱，並且迅速轉身逃出仙藏的視野之外，先試著放下搭放在仙藏背後的手，卻沒想到突然被仙藏回抱住。
仙藏左手摟住喜八郎的背，右手輕放到他的肩膀上，漸漸加重力道將他抱緊。在仙藏懷中動彈不得的喜八郎知覺失常，他能感覺到仙藏的手從自己的肩膀緩慢移到後背，也知道仙藏在摸自己的頭髮，不過感受到的溫柔觸摸與認知判斷的情感產生衝突，仙藏第一次用這種方式回應自己孩子氣的行為，喜八郎勸自己不要多想，偷偷地把手又放回仙藏背上。
相鄰而坐側身擁抱的姿勢有些彆扭，仙藏輕輕摸喜八郎的頭，幾次張嘴試圖說話都組織不出語言，最後發出一聲嘆息。那聲嘆息在喜八郎的耳畔話化作煙花朝他的心尖燃出無數個洞，他掉進名為愛情的深淵裡，跨出的每一步都帶著無法克制的渴望，抱著枕頭棉被在夜裡再度敲響仙藏寢室的房門。
他進到房間裡躺在仙藏身旁，聽著文次郎敲打算盤的細小聲響，以最合理的話題作為起始，問仙藏什麼時候有空開始和他交接委員會的事務。聊著聊著閉上眼睛，感覺到身側的仙藏已經睡熟，喜八郎睜開眼專注地凝視他的睡臉，而後放輕動作翻過身看向文次郎。
察覺喜八郎目光的文次郎停下手中動作轉過身看他，以眼神探問他的意圖。
「潮江學長，你跟立花學長睡過了嗎？」喜八郎說話聲音很輕很輕，尖銳地朝文次郎出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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